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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落羽】112.兔兔是非卖品

  共用过晚餐,又留宿了一宿,顾羽书本想能清净上一段时间,可,不过刚能从轮椅上下来,顾丞便再度点名要他陪同出差。

  

  “您不是说过,谈生意最忌讳有第三个声音吗?您去了,我就没必要……”

  

  “你觉得,我让你去,是让你去做我的主?”

  

  “……”

  

  “带去你见见老熟人而已。”

  

  什么老熟人,永远深藏在记忆里的时光,顾羽书在见到瘫痪在轮椅上,歪着半边嘴被唐煦推出来的唐焕洲时,心神剧颤。

  

  “顾叔,两位,好久不见。”

  

  唐煦推着轮椅,轻笑向两人打招呼,弹指之间,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压抑得要向顾羽书求助的青年了,干净俊秀的眉宇,修饰越发无辜。

  

  “请坐,站着聊多不方便啊。”

  

  好客敬请入座,顾羽书望了眼顾丞,男人神态自若的平淡,显然早就知道唐家内部的权力更迭。

  

  忍不住将视线停驻在轮椅上的人身上,两年前还声名显赫的长辈,如今鬓发灰白,嘴角流淌的涎液,眼白浑噩。

  

  顾丞握住顾羽书的手,隐晦将走神的人拉坐到沙发上,“说吧,有什么是非要见我面才能谈的?”

  

  暗语的生意由谁来负责,从来都是按地区划分的,他与唐焕洲有几分交情,跟唐煦可没有。

  

  唐煦笑了笑,让手下人推走轮椅,亲自为顾丞倒上一杯红酒,“晚辈先替家父曾经的冒犯向您道歉,约您出来,自然是为了互利共赢的生意。”

  

  “比如?”

  

  “晚辈愿意将手下所有产业的账目,都借您一览。”

  

  顾丞眼神一凝,意料之外的手笔确实有几分心动,“你想要什么?”

  

  “晚辈的要求很简单,”唐煦满是笑意的殷切,目光乍地转向顾羽书,舔唇尽是诚恳,“晚辈,想要看少主挨次打,仅此而已。”

  

  话题忽然烧到自己身上,顾羽书一时怔忡,不由自主去看顾丞,男人眸底的晦涩似乎已经有了答案。

  

  “可……”话音刚开了个头,手腕被捏得生痛,紧锁的力度仿佛要把骨头折断!

  

  顾丞剐了随意开口的人一眼,杯中红酒未饮半滴,“唐煦,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讲。”

  

  唐煦张开嘴,讶然状若无辜,“不可以吗?但晚辈听说这样的事情很寻常啊,况且前段时间少主不还进了执法堂,听说腿都要打折了呢?晚辈知道分寸,想要的不过是区区几下……”

  

  “你不过是想报当年他不肯答应你的仇,”顾丞冷笑打断令人作呕,玩味的眼神仿佛欣赏一个小丑,“既然如此,怎么不找我报仇?不敢吗?”

  

  当初唐煦发疯,他还踹了人一脚,怎么不见唐煦敢开口要打他?说到底不过和当年一样,自以为挣脱束缚的人,依旧欺软怕硬,阴暗自卑!

  

  被踩中痛脚,唐煦笑意凝滞,眼神中的幽暗,缓声轻道,“您怎么会这么想啊,晚辈如此敬重您,才想要跟您谈这笔买卖。您看少主,不也很愿意吗?”

  

  顾丞错愕去看顾羽书,身旁默不作声的垂眸,不仅没有立刻否认,还顺着唐煦的话抬眸开口,“你可以保证不传出去?”

  

  “当然,”唐煦满眼的笑意,他太想要看顾羽书狼狈的模样了,“倘若少主愿意,我这边抓到的人也可以放了。”

  

  “……好,”顾羽书冷静的语气,不似一时之气,“不过你也看到了,父亲不想动手,所以……”

  

  “你敢动他,我让你活不过今晚!”

  

  顾丞森冷的声线压抑着怒火,犹如铺满一地的火药,随时可能引爆,“只配在垃圾堆里狗吠的玩意儿,唐焕洲当初怎么没把你打死!”

  

  唐煦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,“你再说一遍?”

  

  “怎么,还想找骂?有娘生没娘养的废物,活得连个娘们儿都不如的孬种……”

  

  听着顾丞满嘴的脏话,唐煦越来越难看的脸色,顾羽书想阻止,“父亲!”

  

  “闭嘴!”

  

  乍地被扇了一耳光,发狠怒火中烧,趔趄虽然没有摔倒,磕破了唇角,几乎是被拖进了观景的竹林里。

  

  “第几次了?”顾丞折了一根细长竹条,“我问你,第几次了?!”

  

  当众越过他擅作主张,永远都记不住教训!

  

  顾羽书红肿的半张脸,火辣辣的炙痛,望着顾丞的眼,轻咽有些湿润,“对不起……”

  

  “你就那么想挨打是吧?跪下!”

  

  退让不会换来宽恕,竹林里窸窣的凉风载着远处人声,吹拂上犹有浅浅疤痕的肌肤。

  

  他被勒令抱着一根粗竹,犹如被拴在木桩旁的畜牲,等待惩罚。

  

  竹条咬上凸翘,尖锐瞬间唤起灵魂的颤栗,绵延炸开的疼痛,仿佛毒蛇死死咬进肉里,怎么也甩不开!

  

  顾羽书紧紧抱住支撑,交叠的手腕错了力道,更加难以抵抗痛苦。

  

  他挨过太多的打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那些青紫不再能让他哭泣,一次次的忍受,直到皮开肉绽……

  

  疤痕被充血覆盖,一条条肿棱周围,皮肤红得艳丽,抽击连贯而狠厉,手心沁出的冷汗,渐渐抓不住竹节。

  

  “呃!”顾羽书闷哼一声,颤动紊乱了呼吸。

  

  顾丞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竹棍,一记就能覆盖好几条肿痕,雪上加霜,青白颤巍巍冒出血珠,痛入骨髓。

  

  五、六、七!……

  

  他的体力并不好,骨伤也还没好全,重责过后,虚弱贴着竹面的手心,眼角红肿,湿润尽是狼狈。

  

  “再有下次,直接换成铁的!”到底没舍得打太重,顾丞瞥了眼伤痕累累,实在无法理解人怎么会糊涂成这样,“起来。”

  

  命令才敢松开手,顾羽书无声拿起地上的衣物,用纸巾擦拭身后的血珠,涩痛晕染,轻声淌泪,“您既然要打,为什么不干脆答应他的要求?”

  

  顾丞带他过来,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?唐煦说得也没有错,又不是第一次了,有什么不能的?

  

  他挨打,是他不该逾越,但也实在无法理解顾丞骂那些话的原因。

  

  顾丞转过头来的凝噎,简直要怀疑眼前的人是否假冒,“顾羽书,你是暗语的少主,挨打换情报,他疯了你也疯了?就那么想让他把我,把暗语的脸面都踩在脚下吗?”

  

  “……那那些组织里成员的命呢?”

  

  情报,可都是用人命换回来的,唐煦给出的条件,价值远远无法估计。

  

  俯视依旧执迷不悟的人,顾丞冷道,“你的尊严保住了,他们才有命。”

  

  “……您觉得,我还有那种东西吗?”一句彻底压垮所有情绪,泪水滴在纸巾上,在手心揉成团状,顾丞那一耳光,将他拉到这里来打,就很有尊严了吗?

  

  “您知道他不可能传出去,他要看我挨打,我能控制好我自己,不让您丢脸。”至少,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……

  

  顾羽书在唇上留下深深的齿印,实在不能理解顾丞的做法,“他已经疯了,根本不会有威胁,换取更多的利益不好吗?”

  

  所谓的心气,想要实现的志向,早在将唐焕洲算计至瘫痪时就消失了,现在的唐煦,不过是个疯子,何必谩骂沾惹一身腥?

  

  字句清晰的思路,他学会了如何逐利,只要价值足够大,甚至出卖自己的尊严。

  

  顾丞一时竟说不出反驳,又或许,本就是执法堂里,他所教会顾羽书的。

  

  “父亲,您能告诉我,我错在哪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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